湖水之綠

文/舞青

如果那水是福馬林就好了。

曾經我做了一個夢，一個即使過了好幾年也難以忘懷的夢。

在夢裡，我和少年墜落至很深很深的河谷之中。

無力的看著透著月光的青色水紋，不擅游泳的我馬上沉了下去。這時滿臉是傷的少年抓住我的手，將我從深淵之中拉了起來，而我在水面上看著他因精疲力盡，慢慢的沉下去，我無能為力的看著他，什麼都做不到，悲傷的、自責的，沒有餘力掙扎的我，又慢慢的沉了下去。醒來時，身上還殘留著水壓，無法動彈的我，只能流淚，什麼都做不到、什麼都無法做到......懷抱著這樣的情緒，我想呼喚他的名字，為他好好哭一場，卻怎樣都喊不出來。

如今，在黑夜裡遊蕩的我，也覺得自己身處水中，重種的水壓擠著胸腔，佈滿血絲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為他、為自己悼念的淚水，就這樣遊蕩著，找不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岸頭......怎麼又變成這樣了呢？我還真是一個罪人啊，什麼都做不到的罪人。就連做好的面具也沒有用處了，其實我根本沒變，只是戴著面具罷了，面具底下的面容，早已被水扭曲的腫脹殘敗，發出令人作嘔的陣陣惡臭。

如果那水是福馬林就好了。

如果那水是福馬林的話，我就可以維持原有的面容，活著也好，死著也罷，就這樣子就好。或許偶爾在我想起之時，仍可以用他熟悉的面容，呼喊他的名字，向他訴說那些我所牽掛的事......但很可惜的是，我已經想不起來他的名，也沒有任何可以呼喊的人了。

我又犯下更多罪了呢，還真是數不清啊，就連地獄也無法容的下我的存在吧。

如果那水是福馬林就好了，就這樣永遠躺在床上為他悼念，我想那該是一件多美好的事。